欲拿法掐诀,只是忽的他心头一颤,只觉有毒蛇猛兽窥视其中,来不及犹豫,身周灵光一撑,只一道剑气击打下来,整个人也是一个趔趄,几欲跌倒。夏晋煜惊叫一声,翻身一定,大手一扬一块玉牌甩出,旋即只闻一声脆响,待他回过头来只剩玉屑飘落。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齐下,咬牙恨恨道,“贼子耍诈”。当下凝神戒备,全力以待,也是心中庆幸,幸而穿了一件灵衣,又有护身命牌,这才躲过一劫,只是越是如此,越是显得他与云沐阳差距,心中恨意更甚。
“贤弟,方才本有机会将其一剑杀死,缘何又饶了其性命?”时凤玮对云沐阳手段也是钦佩,方才见着阵中情形却是有些疑惑。
“道兄恐是想差了,我观此人手中竟有法宝护身,想来门中地位非凡,又兼上次六派比试赢得头名,手段必然不止这些。困兽之斗犹有一搏之力,那位宋姓真人身在一侧杀了夏晋煜未必是好事。况且若要杀他也非难事,然则我等现下却不是决意要他性命,而是要将其拿下以作筹码。”云沐阳悠悠一笑,“此人对我似乎有些怨恨,今次磨其锐气,杀其威风,且看他能够在我阵中走到几时?”
“贤弟,好!好!”时凤玮眼珠一转,少时抚掌大笑,“此子也是目中无人之辈,就是不知扫他颜面是要种下心魔还是使其奋发图强,我看却是前者居多。”
云沐阳又是斜目望了几眼时凤玮,半载时光未到,竟是进长如此之快,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难怪弥掌门将其捧在手中。
夏晋煜身在阵中,收起轻视之心,手持罗盘,一步一步向前,警惕非常,一眼观看罗盘之上司南轻轻滑动,忽的一声珠玉相撞之音响起,司南登时指向一方,夏晋煜双目一亮,向前一跨,忽的司南又是一转,直将他一惊,他跨出步伐立时收回,再看手中罗盘司南转动,一时惊疑不定。
他不由心中一慌,环首四望手中掐出一道法诀,罗盘宝光大盛,将他周身护住。
“哼,若非我不曾将这罗盘炼化,岂有你嚣张之时?”他不由恨恨啐了一口,抬起头来,见着上空一轮金阳光芒瀑洒,阳光猛烈照到身上如若针砭,疼痛难耐。当下眉头皱起,一手拨动罗盘司南,一手深入袖中摆弄签筹,算计灵机变化方位。
少顷他得意大笑不止,一手在腰间一抹,拿了一只玄色锡壶,往手中一倒,一颗圆滚滚黑色雷珠电芒闪闪,直震得他手臂颤抖,他冷笑一声将锡壶仔细收好,旋即对着算出方位将雷珠甩出。
“贤弟,快快挪转灵机,这雷珠刚猛,恐要将阵图毁去。”时凤玮本是气定神闲,忽然见得夏晋煜取出雷珠,登时一慌,失声喊道。
云沐阳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其后只听得一声轰鸣,那空中一轮金阳激烈一晃,片刻之间便化作精纯灵气飘散开去,上空复又变成碧空云浮,而阵图似乎缺了一角,灵机运转也是一滞。
阵外宋姓老妇也是焦急,先前她怒火蒙蔽心境,竟然放手让夏晋煜独闯法阵,此刻想来却是出了一身冷汗。这夏晋煜乃是流英宗掌门外甥,也是其幼徒,资质不凡,平素最得看重。也是此次流英宗掌门有意让其历练这才将他遣来,临行之前也是几度关照过,定要护持他平安。现下她却是慌了,一时连孙女血仇也是忘记,便欲闯入阵中,只是又怕惊动阵势,伤了夏晋煜,一时也是犹豫不决。这时她听得雷声,再一看阵图西北方一角塌落下去,灵机运转迟滞,当下大喜,拍掌道,“夏师侄必胜无疑了。”
这时一娟丽少女乘剑而来,到得宋姓老妇跟前一拜,面带戚色言道,“师叔,那马老道师徒俱已是擒下,已拿了金锁锁住,还请师叔发落。”
“嗯!”宋姓老妇擦了擦眼角,恶狠狠一声闷哼,又是恨恨瞪了那少女一眼,“将那两贼子带来。”
“领命!”娟丽少女立时心头一晃,打了个冷颤,当下小步退了下去。
阵中云沐阳清声笑道,“道兄无需忧心,我看这夏晋煜阵道修为不下于我,只是心高气傲,目下无人,不过他若再细心一些破了我这阵图也是可能。先前此人受了我那一剑偷袭,心中警惕,收了轻视之心。此却是我棋错一步,幸而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我观此人心性不佳,遂而我顺其想法,不令其轻易寻到门径,如此三番下去,他那骄矜之心定要再生,到时我再是挪转灵机,阵图阵势全发,定能将他一举擒下。”
“原是如此!”时凤玮若有所悟,其后又道,“只是贤弟那阵图不是便要毁坏?贤弟好不容易将这阵图重炼,若是毁去便是为兄也要心痛了。”
“我那阵图四时同在,五行并生并存,只要不能毁去阵图根本,那是绝然不会伤到分毫。届时只需灵机一转,又可再次生出一阵,完满阵势。”此事并不是不能说,也算不得隐秘,只要你修为到了,便能够观测灵机,不需多久也能识得这阵图微妙。不过即便识得也是无用,阵道一途便在于其灵活多变,尤其是在一个‘变’字,但凡那天干地支、经纬布阵稍一挪动,阵势便有可能大改,即便是同一法阵,不同人主持,那也是变换不同。再加上高明之士能够在阵道一途上因地制宜,如此便更是变幻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啊!阵中却有如许多变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