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不是意味着,若是没有人立下足可相媲美的功绩,那下一个廷执就落定到他头上了?
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引得钟廷执等人竭力反对。
他想了想,又问道:“而今廷上如何说?”
风道人言道:“现下尚未有定论,不过看廷上却是倾向于钟廷执等人之意,因为钟廷执提出,玄首未得准备,不可远离自身之辖界,而道友却是仗着守正之职四处扫荡敌手,若以此来论功,却对其他廷执不公了。”
张御点了点头,道:“多谢道友告知。不过我一言,却需道友转告廷上。”
风道人正色道:“道友请说。”
张御道:“玄首虽不可随意出得辖界,但若察觉有危,却是可以出面除患于未然的,况且四大府洲本就与一十三洲不同,除了镇守一洲之外,还承担着向外开拓之责。
若是四洲玄首连主动都是出击不可,那四大府洲玄首日后也只能坐守原处不动了,这般开此四洲岂非无有意义?”
风道人不觉赞同,的确,要是这样一比,四大府洲玄首岂不是只能坐等着别人打上门来了?
以往的旧例可不能套在四大府洲头上,这事若是设了限,不去说其他两洲,怕是岑传那里第一个要跳出来反对了。
他道:“道友说得不错,我会将道友这番话带给廷上的。”
而在此刻,昌合都护府之外一座荒丘之上,岑传正与师弟梅商站在这里说话。
岑传道:“本来我想师弟助我对抗,但是钟唯吾言如今天夏与往日不同,要是玄尊归来,不可在人间久留,不是守持一方,便需勒于上层,如此我此前之思便不能成。
钟唯吾那里有一个主意,我思虑了一下,若能办成,倒是并无不可,故想来问一下师弟的意思。”
梅道人道:“敢问师兄,不知是何事?”
岑传道:“我已与师弟说过,上宸天侵攻晚些必至,此是我辈立功的上好机会,可难说必落我处,而要说当面对敌,还是以守正应对之敌为多。
似若那位张守正,任职守正未久,却已是立下了颇多功劳,近来我更是听闻他攻破了一处于我天夏甚有威胁的神国。”
梅道人道:“师兄上次曾有言,说此人乃我辈之对手。”
岑传言道:“正是如此,这人如今称得上是功劳赫赫,关键是名声也是不小,若要争廷执之位,我未必能争过他,她不定还能先为兄一步成为廷执。”
梅道人诧异道:“师兄,过去可从来无有守正晋升廷执的前例。”
岑传摇头道:“过去未有,未来可是未必,况且他还身兼玄首之职,故是我们必须制约此人,钟唯吾认为,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异患,不能让此人一人专功,他言有意上书玄廷,说服廷上再增一名守正。”
梅道人看了看他,试着问道:“师兄与小弟说这些,可是有意让小弟去做那守正么?”
岑传颔首道:“我以为这个主意尚可,现在当守正乃是立功的上好时机,且还能分薄那张守正的功劳,不过这还是要看师弟你自家的意思。”
梅道人想了想,他明白岑传还是希望他去当守正的,不然不会郑重提及此事,他道:“此事能成么?”
岑传道:“钟唯吾既然说出此事,他应当是有把握的。”
梅道人稍作思虑,便打一个稽首,道:“既如此,小弟一切听师兄的安排。”
……
……
第一百七十章 论功定半分
时间转瞬到了四月,在月中的玄廷廷议之上,诸廷执方始将琐碎事情说过,便即又提到关于张御这一次立功该当如何褒奖之事。
武倾墟先是在座上言道:“武某已是将那两名异神的气机查看过了,又是去往那处金宫查验了一番,这异神确为前纪元之主宰,其族鼎盛之时,也是占据了内外层界,若得恢复,并唤醒更古之异神,确对我是一威胁。
且现如今之异神,通过武某质询,察其本有与外层之敌联手之意,所幸这次得张守正及时将之镇灭,方才未曾酿成大祸,张守正此回确然是立了大功的。”
座上众廷执听罢,都是认可他所言。
天夏乃由修道人统御上层,讲究的是消劫于兆起之时,但不是说事情没有发生你便没功劳了,反是功劳更大,因为谁都能看到不去阻止的后果是什么,绝不致不去承认。
可张御的功劳虽然没有问题,但这件事的争议却不在此,而是在于以何名义给他叙功。
风道人这时敲了一下玉磬,站起言道:“我就此事问过张守正,他却有一言在此,还请首执和诸位廷执过目。”
他拿出一枚玉符,往一下抛,此符落至光气长河之中,就飘至各人座上,众人拿了过来一看,有人暗暗点头,有人则是面无表情。
首座道人道:“张守正此言,诸位廷执如何看?”
玉素道人一敲玉磬,在座上发声言道:“张守正之言,颇合情理,四大府洲负有开拓进取之责,岂能因循守旧?此番功绩当是论在玄首之职上。”
钟廷执见此,也是敲动玉磬,起身言道:“首执,钟某还是上回之言,要是把守正之功算在玄首之位上,对镇守诸洲的其余玄首实属不公。”
他说完之后,场中一下沉默下来,随后一个声音不出意料的响起道:“钟廷执,你这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