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你也不是什么大匠,又何须庸人自扰?”
卫学令道:“我非是担忧此事,而是怕这位张玄正主要目的为的是其他事,明学令莫非未曾察觉到么?我在想,这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明学令沉声道:“如今北去的道路即将打通,不知道卫学令如何想?”
“什么?”
卫学令听他忽然转到另一件事上,思路一下没转过来。
明学令道:“我们开阳学宫本是为光烨营而设,这些年来,青阳天机院总是想把我们的制院也一同归并入内,并把几位大匠也一同拉拢过去。
本来两边道路不通,玉京也给不了我们多少支持,我想着为了开阳学宫前途着想,两相合作,也是合适,所以一直在试图说服他们,怎奈那几位大匠执意不愿,现在看来,这并非是什么坏事。”
卫学令想了想,忽然想通了什么,不觉点了点头。
明学令道:“你说的那件事本就与我们制院无关,我们有掺和进去过么?没有嘛,至多是有些技艺上的交流往来,这也算不得什么,所以我们现在也继续站在一边看着好了,如果是那位张玄正失败,那我们再靠过去好了,如果是那一边失败,那也总是需要我们的。”
卫学令做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道:“明学令不愧是前辈,事情看得透,晚辈受教了。”
明学令颌首不已。
卫学令再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他回到自己书房中后,立刻把自己的亲信找了过来,并将方才明学令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道:“你觉得此事如何?”
那亲信想了想,道:“学令,我觉得有些道理啊。”
卫学令摇头,看了看外面,走到大厅中间,在玉臣之上按一下,周围立时降下一道银白色的光帘,将内外一切声光全都隔绝。
他又转去里间,拿了一份卷宗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回头想办法把这个交给张玄正,记着,不要让人看见。”
亲信看了看卷宗,不解道:“学令,这是……”
卫学令道:“这是我这些年暗中搜集的关于那边的一些东西,张玄正应该会对此感兴趣的。”
亲信一惊,道:“学令,你不是和明学令说好了……”
卫学令不屑道:“谁和他说好了?他那套老东西早该扔了,”他把卷宗往案前一扔,狠狠道:“我在开阳学宫待了有三十多年了,可凭我的本事,这么多年来却还是一个学令,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亲信茫然道:“为什么?”
“因为没有机会啊!”
卫学令咬牙切齿,全然不见平时温文姿态,道:“按部就班熬资历,再过二三十年,或许我才可能做到副学正的位置上,学正是想也不要想!这个时候不做选择的确是不会犯错,可这个时候也意味着机会啊!只要抓住了,那就能一飞冲天!”
亲信回过神来,看了看那卷宗,也是低声道:“学令,你确定这一次要押在张玄正这边么?”
卫学令道:“不压也要压,除了他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那一边需要我们么?他们不需要!而且压那边的话,我这些年搜集的东西岂不是白费工夫了?现在张玄正才值得我们去押注。”
亲信还是有些担忧,道:“可要是……”
卫学令摇头道:“不要多想了,哪有什么必然稳妥的事情?你照着我说得去做就可以了。”
亲信在他催促下没再犹豫,小心拿起卷宗就走了出去。
卫学令走到窗口,看着亲信远去。
他敢把注押在张御身上,不仅仅是因为他说得那些原因,还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和修士打交道,他比学宫中任何人都知道白秀上人的份量。
他认为这场较量归根到底是谁手中掌握的力量更大,连白秀都败在了张御手下,那另一边又拿什么和这位去争呢?
反正他是看不出来,那还不如早早站过去呢。
很快到了第二日,张御出了静室内,看着案几上摆放的两份卷宗,便把李青禾叫来问询了一下。
李青禾告诉他,这卷宗一份是有人托青曙带回来的,另一份是早上他出去之时被人交到手中的。
张御让他下去之后,打开看了一下,见两分卷宗的主人,一份是来自制院的卫学令,还有一份也是来自制院,其人是自己从来未曾打过交道的明学令。
有意思的是,这两人不知道是否是说好了,不但差不多的时候送来了卷宗,而且里面说得都还是同一件事。
他眸光微闪,忖道:“若是这里面所言之事为真,那倒是可以先把此人拘拿起来,那说不定将能打开一个缺口。”
青阳上洲外海之上,唐丰那日发泄了一通后,在海上失魂落魄的飘荡了一阵,却是忽然记起了白秀出来之时曾有过的一句关照。
他醒悟过来后,立刻往东南方向而去,凭着印象中的话语,他最后寻见了一处风光秀丽的海岛。
他在此落定下来,望见山岭之上,草木丛生之间有一座庐棚,他疾步而来,并走入了里间。
庐棚外面看去虽是不大,可里面却是颇为宽敞,而且泛着一股竹木清香。
他见当中有摆有一个蒲团,面上不由露出黯然之色,伏下身来,对着那里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这才站起身,把上前把那个蒲团搬开,挪去下方一个盖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