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了一下,支支吾吾道。
“我看您也,也不用,雨秋来咱家见过你的砚台,求了我好几次想借去用用,我就”
“小王八蛋!”
朱言旭骂了一句,眨眼已经没影了。
下午圭表处于未时申时交替之刻,朱言旭已经提着用檀木盒重新包好的砚台,以及几包好茶叶、两壶花雕酒和庙外楼的几盒点心,带着这些一起快步走向了天牛坊的位置。
这里他不常来,找了好几人问了路才找到了居安小阁。
当初宁安县尤其是天牛坊都讳莫如深的凶宅居安小阁,现在在天牛坊都没几个人记得这一茬了,年轻点的只道是“那一处枣树从不开花结果的荒宅”。
越是接近居安小阁,古稀之年的朱言旭居然开始紧张起来,终于到了院前不远处,见到院门半开,还没走到院门前,抬头下意识想确认一眼,却没看到小阁匾额。
“是朱大人吧,请进!”
计缘中正平和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明明朱言旭还没走到门口更不可能被里头的人看到,但既然是计缘,那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朱言旭缓和一下心绪,赶紧走到小阁门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见到里头石桌上,匾额正横着放置,而计缘则站在桌边,正在摆弄笔墨。
计缘抬头看了看朱言旭,笑道。
“朱大人请过来坐,小阁这匾额时间太久,朱漆已落得差不多了,正巧计某对写字还有点自信,我便寻思着自己再写上去。”
“哦哦,原来如此,对了,计先生,您既然要写字,试试我这方砚台吧,这砚台可有来头了,名曰云水流墨砚,是我宁安县早年一位技艺精湛的老师傅所制,用得也是珍惜材料,是当初陈县令送我的,我一个粗人用它太浪费,就拿来给计先生了,噢,还有这些,都是些小礼品,快过年了,上门拜见带点东西而已”
计缘点头。
“朱大人快请坐吧,东西先放边上,这砚台是陈大人赠予你的,计某也不好收,但其他的这些,我便收下了。”
“呃,奥哦!”
朱言旭有些紧张,本想将东西放桌上,但匾额在那,就先放到了桌边,看着计缘在那细细研墨,一股股好闻的淡淡的墨香飘出。
哪怕朱言旭是个武夫,也瞬间明白这是顶好的墨。
第404章 居安之意
知道计缘这个人已经好多年了,也早就知晓其人非同一般,但这还是朱言旭第一次上门拜访。
人越老一些事情看得越透彻,比起当年,此时的朱言旭对计缘的感观则更为特殊,仅仅是看着计缘慢慢磨墨,之前紧张和忐忑的心情居然也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幅度也越发平缓。
“朱大人,计某才煮了水,我们这就借花献佛用你带来的茶叶泡茶共饮如何?”
计缘这会正好墨好墨水,抬头看看朱言旭问了一句。
“那自然是可以的,计先生想喝幽州峰尖茶还是我们稽州的雨前茶?我朱某都带了一些,全是亲朋所赠的好茶。”
“雨前茶吧,有年头没喝到了。”
“哎!”
朱言旭低头弯腰,在自己带来的麻袋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黄色的竹罐,晃了晃之后拧着打开,一股淡淡的茶香就飘了出来。
以计缘的嗅觉,自然知道这是上好的茶叶,不比当初魏家送来的差了,看看朱言旭的样子,拿着竹罐的手已经老皮起褶,面色还算红润,但鬓发苍苍斑纹点点,和记忆中那个强悍的朱县尉只剩下七分像。
计缘从朱言旭手中接过竹罐,道了句“稍等”,就之身走向了厨房。
朱言旭目送计缘离开,随后才环顾了一下居安小阁,不远处的水井盖着块大石板,周围的房舍也显得陈旧了,漆色暗淡或者脱落,但看着都很干净。
头顶的枣树比外面透过院前望一望还要大不少,犹如一顶大华盖,遮住了居安小阁大半的院落,但神奇的是冬日的阳光却总能透过树枝投射下来,这使得即便是树荫下也显得十分明亮温暖。
再看回桌面,居安小阁的匾额谈不上什么精装细裱,只是一块边缘修饰打磨过的木板,所幸木质应该是还行,并无任何开裂也无什么虫蛀痕迹,至于上头的字,确实已经斑驳残缺,根本看不清了。
因为带来了一方宝砚,所以朱言旭的视线自然也会落到计缘摆在外头的文房四宝身上,当然现在没有纸张,所以只有三宝。
墨肯定是顶好的墨,陶瓷笔架上的笔好像也很特殊,朱言旭换了几个角度看,感觉阳光落到笔上都有不同的光泽,看着十分赏心悦目,他还头一次在一支笔上有这种感觉。
但砚台嘛,看起来只是一方普通的黑色老砚,朱言旭自觉应该还是他带来的砚台好,心想着一会还是得在推一推,说不定计先生只是客气呢。
这会计缘也从厨房端着托盘出来了,上头是茶盏和一壶泡好的茶。
“朱大人久等了,久未归家又久未待客,有些怠慢,应该你以来就准备茶水的。”
朱言旭连忙站起来帮忙。
“哎计先生哪里的话,是朱某仓促拜访,打扰到先生了。”
两人倒好茶,朱言旭吹着,计缘则放在一边凉着。
朱言旭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求的,但见着计缘就是想套套近乎拉拉关系,想当年尹公往居安小阁跑得这么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