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毕竟不是凡人,时间观念不同,十几二十年没见也没什么,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总会道明来意的,说不准也真就是串个门拜访一下呢。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宋世昌说了一下宁安县的不算太大的变化,计缘则挑了一些不算太夸张的见闻讲了讲。
等到不知不觉时近午夜,宋世昌抬头看看天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天星之力垂落,恍惚间更是感受到计缘身上也有点点星辉索绕,但运起法眼细看却又毫无特殊了。
“计先生,我宁安县偏安一隅,身为县中城隍,宋某眼界小见识浅,天地之大所知甚少,万般瑰丽只见一斑,您算是宋某所识之人中最为神通广大之辈了。”
这话计缘并没反驳,不需要谦虚,因为这确实就是事实。
“此番宋某上门,其实是想请教计先生一个问题。”
“宋城隍请讲。”
“嗯!”
宋世昌点点头,缓缓开口说道。
“我宋世昌当宁安县城隍已经时日不短了,前朝覆灭也侥幸得存,如今也有三百多年了,虽然修为浅薄,但也知足常乐,庇护我宁安县一方阴阳便是宋某志愿。”
“城隍大人高义!”
计缘拱了拱手表达敬意,宋世昌不敢就此受礼,也在计缘拱手之刻立即以礼相迎。
“先生谬赞了,城隍司职不就是如此嘛,讲这些并非想说宋某如何了得,而是道一道岁月,这几百年城隍当下来,目睹无数人的生死,也见证了无数鬼魂的消散,逐渐也心中有惑。”
宋世昌看着计缘逐渐严肃的样子,组织了一下言语继续说道。
“常人死后入了阴司,有家人祭祀能安度阴寿,无家人看顾则稍显凄凉,但若无特殊情况,魂魄迟早都要消散,阴寿尽则魄先消而三魂分,人魂湮灭,地魂天魂入地升天,消弭于天地。”
“嗯。”
计缘点头应和一声以示自己在听,实际上他听得非常认真,比较起这种专业知识面来,他肯定是不如老城隍宋世昌的。
宋世昌并没有直接一下就问出想问的问题,而是细细的将这些年来一些有代表性的魂魄作为例子同计缘讲述了一下阴司的记录。
其中有恶人有善人也有平凡的人,甚至也有不少最终还是难以持久存续的鬼卒鬼吏。
计缘也是首次同一个阴司鬼神如此详细的聊到一个个阴间的普通魂魄,人虽身死,但在阴间依然是一个社会,并且生活中还很依赖阳世,但最后的归宿还是一样的。
讲了许多,计缘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听久了甚至隐约能觉出老城隍想问的问题
“魂消如灯灭,人魂熄灭天地二魂本就常系天地,升天入地本也正常,可宋某却无意间发现,偶然之刻竟也有天魂携人魂残存气息共走!”
计缘正襟危坐,首次开口打断。
“敢问老城隍,见过此等事情几次?”
宋世昌回忆了一下道。
“此等事极其罕见,自两百多年前偶然间发现一次之后,宋某一直有留意阴间鬼魂消散,甚至在再次见着一回后,派遣两名主官常驻鬼城,专门监测此事,连上最初一次,两百多年来共有七次,当然我等也不敢说无有遗漏。”
“七次。”
计缘皱眉思索着,两百多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死多少鬼,如此庞大的基数,又在阴司有意观察之下只见到七例,说明这现象真的算是非常非常罕见了。
“其实还不光如此。”
宋世昌再一次饮尽杯中之酒,酒气吸走水汽消散,好似有了一分醉意,随后才继续说道。
“大约六年前,宋某在城隍庙见到了一个人。”
“修行之辈?”
计缘这么一问,宋世昌摇头回答。
“非也,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市侩的商人,所求的也是财富,本身并无特殊,但此人,与之前数十年消散的一例特意之魂的魂相”
宋世昌顿了一下,看向计缘,而计缘也已经猜到了。
果然,宋世昌接下来说得没有脱离计缘的预料。
“竟然有分相似,或者说,若非年龄上的差异,相似度很可能就是十分!”
人有面向也有魂相,前者可以易容改变,也可能子承父像,长得相似并不奇怪,但魂相是独一无二的,也是鬼神一类常看人的手段之一,有些类似少了预测推敲的望气之术。
宋世昌回忆着当初的惊愕,但在计缘面上却无太大惊色,微微一愣,想着或许计先生真的知道。
“当年那商贾住在县城中的客栈,我为了求证,当晚还托梦于他,证实其人与当年那死鬼并无血缘关系,而是京都人士,来我宁安县收文案之物,但这魂相此事对我震动极大,宋某也借机问过德胜府大城隍,但他也并不清楚。”
宋世昌看着一直静听又不显太多惊色的计缘。
“计先生乃是大神通者,当年一梦醒来不知世间岁月,于此事,可否为宋某解惑?”
这世间是没有轮回之说的,但并非没有轮回之实,实际上,修为高深到了一定地步,是有可能做到此类事情的,但也极其艰险困难,更不用说普通鬼魂了。
所以计缘其实也没表面上那么平静,只不过上辈子轮回投胎之类的事情听多了,到底也是有些抗性。
想了下,计缘反复斟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