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派出信使,前往南昌和九江联络友军。
至于突然征召家奴和混混,纯粹是以优势兵力吓唬赵瀚,吓得赵瀚龟缩在分宜县城不敢出来。时间拖得越久,官兵胜算越大,他知道拖到友军增援便可。
田有年不敢小觑赵贼,能够冬季出兵的都是狠人。
更何况,赵贼还偷袭彬江镇,卷走他训练了两年的几百精锐!
巡营完毕,田有年回到屋里休息,拿出一本《纪效新书》阅读,这本书他已经翻了二十年。
这货看似是一个文臣,其实没有多少学问,放在江西考秀才都够呛。但他熟知兵法,而且弓马娴熟,打仗时可以身先士卒、率众冲锋。
读着读着,田有年突然放下兵书,出门观察背后的大山。
已经下午时分,田有年下令道:“砍掉月公岭下的树林,派几个人进山搜寻敌情!”
月公岭大得很,是府城东南方,突兀而起的大山,月公岭只是其最高峰。
派几个人搜山肯定没用,砍掉临近军营的树林还可行。
事实上,军营距离山脚有上千步,也并非紧紧挨着大山。
这处军营是固定的,还修筑了许多营房,皆为夯土而建的土屋,想夜袭搞火烧连营纯属扯淡。
军营各角落,还建起了几座哨塔,既能用于放哨,也能当做箭塔使用。
入夜之后,田有年又亲自巡视军营,勒令哨塔的放哨士兵和弓箭兵打起精神。
做完这一切,田有年终于回去睡觉,浑身疲惫很快就鼾声如雷。
……
赵瀚是三更天出发的,抵达山脚已接近五更,相当于从零点走到四点多。
缓步行军,节省体力。
大年初四,没有月色,黎明之前更是乌漆嘛黑。
夜袭士卒都经常不慎摔倒,营寨里的哨兵哪看得清楚?倒是他们为了御寒,在哨塔里放置火盆,成了反贼的指路灯塔。
黄幺带八百人绕北,黄顺带八百人绕南,赵瀚自领九百人在正东。
可惜没有手表,掐不准一起进攻的时间。
两人绕到进攻地点之后,都稍微等待了一会儿。黄幺那边率先点燃火把,一人两支火把,一千六百支火把冲向军营。
听闻喊杀声,赵瀚和黄顺也点燃火把,三路总共五千多只火把亮起。
由于田有年的布置太严密,无法悄无声息摸到营寨。都是距离营寨两三百步,就点火开始进攻,离得更近会被哨兵发现。
“贼……贼袭!”
哨兵大惊失色,先后吹响号角,哨塔里的弓箭手连忙上弦。
营房里的官兵惊慌失措,临时征募的家奴和混混,没穿好衣服就往外跑。见四面亮起无数火把,吓得直接扎营逃命,冲向没有敌军的西边,他们甚至把营寨大门都推倒了。
训练半年左右的士卒,同样好不了多少,他们是穿上了衣服逃命。
只有一千多真正的老兵,根本不用上级下达指令,就自发的带着武器,朝田有年的住处靠拢。
这个知府,练兵真的有一套!
便是解学龙的部下,当初若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吓得全军失去组织度。
每个哨塔,都有六个弓兵。
黄幺最先冲到营寨外围,寨墙足有一人多高。这厮扔掉火把,以长枪杵地,借力轻松冲过寨墙,然后杀死两个守门士兵,把南边的寨门给打开。
“咻咻咻!”
附近的两座哨塔,十二个弓兵放箭,慌乱之下只射中四个目标。
“夺塔!”
率先冲进去的两个什长,立即带着附近的士卒,按照预定计划夺取哨塔,剩下的人跟着黄幺继续往里杀。
“娘啊!”
“饶命!”
一些逃窜的官兵,被黄幺带兵杀回去,黑暗之中只顾蒙头奔跑。
东边的赵瀚中了一箭,还没有受伤。一箭射到肋下棉衣,斜向下扎破衣服,几乎是贴着肉进去的。
他带兵直冲军营更深处,张铁牛和李正分别带兵夺塔。
张铁牛也已扔掉火把,盾牌都不带,疯狂顺着梯子往上爬。敌方的弓兵比他还慌,手抖着在挂弦挽弓,一箭射到张铁牛的肩膀,另一箭射倒他身后的士卒,其他箭矢则全部射空。
“杀!”
张铁牛已经爬上去,迎面是哨兵通来的长枪。
这货实在莽得很,伸出右臂去格挡,袖子都被枪头捅穿,手臂也被划出个大口子。另一长枪捅来,张铁牛矮身一躲,躲闪之间取出斧头扑出,一斧砍落敌人半个手掌。
两个持枪哨兵,外加六个弓箭手,张铁牛提着斧头就冲进去。他先是砍伤一人,接着砍死一人,再侧身冲锋,把一个弓箭手撞下哨塔。
终于,队友也冲上来,将剩下的敌人全部杀死。
“杀敌!”
张铁牛高举着斧头,吼叫着从哨塔下去,冲向军营里的主战场。
田有年根本没脱衣服,他甚至穿着铠甲。惊醒之后,立即取下弓箭和战刀,走出营房让号手吹号聚兵。
一千